2012年12月26日
终章 矛盾的对称图形
（1）
大家都死了，
每个人都希望拯救自己所爱的那个人，而抛弃整个人类世界。
他们错了么，他们错了么？
这是自私？
还是爱呢？
杀人的初衷的确是拯救，
黑马门尼希望拯救王元龙的同时杀死林雨琦，
王元龙希望拯救赵紫菱的同时杀死黑马门尼，
林雨琦希望拯救王元龙的同时杀死黑马门尼。
这到底是谁的错？
是谁的罪孽？
耳边吹来冰冷的风，树叶在地面上飞舞。
果然不出所料，邓教授的尸体在光华大学的‘格致楼’废墟前被发现。
听说是一个路过的学生情侣发现的尸体，当时女学生就被吓晕过去。
尸体背后的这栋五层小楼被烧得面目全非，遍布墙壁的常春藤也全部焦黑了。
几天前我们来过这里，林雨琦纵火而烧死了试图杀害我的梵蒂冈神父。
跑了过去，尸体周围围着十几个学生，有些人纷纷拿起照相机将着残忍的画面拍下。
邓教授身穿黑色西服，身体被不明力量撕裂成两半。
双腿离开上半身很远，上半身流出的血液在草地上留下长长的如同红色丝绸一般的痕迹。
他在死前挣扎过，并且在极度恐惧中试图求生。
凑近一看，尸体的左眼遗失，这应该是凶手所为，这情况和伯多禄安德森的死如出一辙。
我感到了一阵恶心，有些想吐的感觉。
安东尼娅站在我的身后，脸上也流露出悲哀的神情。
这一定是黑马门尼干的，但黑马门尼杀死邓教授的原因是什么，只是纯粹的报复行为么？
很快，从远方跑来四个中年男性，一个应该是大学老师，三个是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官。
为了不被发现，我和安东尼娅便前往邓教授的办公室。
邓教授的办公室位于哲学院的二层，门虚掩着，而房间的灯也没有关上。
房间内似乎有动静，像是什么人翻东西的声音。
我从门缝里窥视进去，写字台下保险箱的门开着，在保险箱前蹲着一个满身是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赵紫菱。
赵紫菱将手伸进保险箱内，然后从内部抽出一个黑色皮箱。
我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液。
她将皮箱打开，里面似乎有东西，不过由于距离的关系我看不清楚是什么。
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接着关上皮箱，拎着黑色皮箱站起身，向我们走来。
我转身躲在走廊角落的阴影里，而赵紫菱则好像没有看见我们一样，打开门独自一人朝楼梯走去。
她的阴影拉的很长，并且这影子如同蛇一般在阴暗的灯光下抽搐。赵紫菱的双眼没有任何神采可言，空洞的双眼仿佛要将世上的一切吸收进去一样。
我不敢发出一丝响声，却蹑手蹑脚地尾随着她。
用手机将安东尼娅暂时消失，自己一个人跟着赵紫菱向哲学院大楼外走去。
我们到了中央广场，几天前在不远的喷水池前见到了仍旧是阿齐翁状态的赵紫菱，并且找到和她对话的方法。
喷水池的外围坐着几个恋爱的大学生，我想到了林雨琦，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林雨琦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吧，既然是哲学系，她也应该认识邓教授。
不管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跟踪赵紫菱。
她究竟要去哪里？
月光下，女孩提着皮箱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刻有圣经故事的石像雕塑。由于满身是血的关系，赵紫菱受到了许多学生的围观，不过她仍旧像机器人般毫无感觉地向前走去。
我跟踪她许久，结果，赵紫菱在一栋五层小楼的废墟前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我，也没有说话。女孩十分孤独，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我望向前方，
这栋小楼被烧成黑色，连带周遭的草地也不曾幸免于难。
周围一片寂静，小楼的前方没有一个学生，连尸体都不存在。
霎那间自己的背脊发冷起来，牙齿直打颤。
很清楚十几分钟前我曾经来过这里，那个时候邓教授的尸体周围还围绕着一群多管闲事的学生们，然后警察就来了。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为何这些学生走得这么快，并且前方也没有被警察拉满的‘不可进入’的黄纸带。
难道这个地方从未发生过杀人事件？
一阵阴风向我吹来，我的身体不禁发抖。
冷不防地，赵紫菱自言自语道：
“对称图形……蝴蝶的翅膀……阴阳……黑白……善恶……生死……光暗……”
她在小声低吟什么？
二元论么？
“莫比斯环……”
女孩的肩膀颤抖，她笑了起来：
“对称图形，原来那个时候，学校造了两栋相同的楼啊……与‘格致楼’相对的‘义理楼’，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义理楼……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义理楼’，几天前林雨琦纵火的那栋楼！
这里不是邓教授尸体旁的‘格致楼’！
是我将两栋楼混淆了！
原本‘义理楼’和‘格致楼’根本就不是同一栋楼，因为外形相同，并且都位于中央广场的两边相对的位置，所以就让我的无意识受到迷惑，而制造了‘两栋楼是同一栋楼’的假象。
这么明显的假象我居然没有发现！
违和感向我袭来，头痛。
头痛。
头痛。
“王元龙……有些不太对劲……”赵紫菱回过身，露出恐怖的冷笑。
“你也感觉到了么？”我退后一步问。
“是的，总感觉有人正暗中控制着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我们，连整个世界也是。”
“林雨琦么……”
“那个女孩？或许吧……看看这个箱子里面装着什么！”
接着赵紫菱用力将黑色皮箱扔给我，我努力将其接住，并放在地面上将其打开。
“这！”
下一秒，皮箱中的物体实在让我大失所望。
是一个金属质地的‘莫比斯环’模型，差不多就只有大拇指大小，却被装在如此巨大的箱子里。
我将‘莫比斯环’从大箱子里取出，拿在手中端详着，突然在环上见到了一行熟悉的字：
门徒问叶耶稣说：告诉我们最后的结局吧！
他说：你已经找出了开始的起点了吗？所以你才会探索终点的问题？因为起点在何处，终点便在何处。稳立于起点上的人是有福的，因为那人知道终点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不会尝到死亡的滋味。
白静涵的谜语。
最后一句我们没有破译的谜语。
起点在何处，终点便在何处。
那么这和莫比斯环又有什么关系。
头尾相连，
开始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
永远无法结束的循环。
咬着尾巴的蛇，世界是一条蛇，蛇上刻着一串希腊文：
Hen to Pan
一，就是一切。
这句话是意味着，无限轮回，永远无法逃出的死循环么……
瞬间我的大脑好乱，那么‘无限轮回’和所谓的‘天人合一’的实验有什么关系？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为何还要将其作为谜题？
令人难以接受……
“王元龙，刚才你和林雨琦**了么？”
赵紫菱问了一个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问题。
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怎么可能，我可不会在Abraxas的监视之下干这种事情。”
“可林雨琦都脱光衣服了……你还真理性呢，居然没有被欲望控制。”
“喂，这些事情你都看到了吗？”我面红耳赤地问。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影子都是我的眼睛。刚才我发现自己甚至拥有破坏之眼的能力，或许是因为吸收了伪王元龙的结果。”她说：“黑马门尼的本能意识已经和赵紫菱的理性达到完全融合了。”
“融合……我们之间还有感情么。”
“感情……没有意义的东西。但我并不讨厌你，我憎恶的是林雨琦这个女人，不知羞耻。”女孩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邓教授是你杀的吗？”我问。
“为了测试自己的新能力，他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反正这个男人对世界也没有贡献，活着毫无价值。”
“你疯了。”我断然地说。
“我没疯！我拥有理性！”
“悲哀的家伙”我说。
“呵呵……这可是你的错呢。”赵紫菱叹了一口气，悲哀的说：“看来，我已经坏掉了……”
“对了，你对刚才的那东西是何看法？”我问。
“什么东西？”她转头望向我，对我并没有敌意。
“莫比斯环。”站在焦黑色土地上，背部依靠在义理楼德墙壁上，我说。
“开始即是结束，结束也是开始，无始无终的无限轮回。”她回答：“轮回具有‘共时性’也就是说，在上一个轮回所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在下一个轮回中发生……”
没等她说完，霎那间，风声大作，几片叶子飞向我的脸。
同一时间，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性从森林里走了出来，他面带神秘的笑容，胸前挂着一枚十字架。
赵紫菱站在我的前方，用身体保护住我。
“黑马门尼，难得你也会保护本体呢。”男性从袖管里取出两把长剑。
“喂！若望*朱庇特*梵*卡法曼恩，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的士兵还在白色洋房附近待命。”我喊道。
“不管他们，反正我们的两架轰炸机已经从印度起飞了，大概几分钟以后洋房就会被炸为平地吧，你那个独眼小妞也难逃一死哦！”
“越界轰炸，你疯了吗！”赵紫菱指向若望，愤怒地说：“这里可是中国，不是你们欧洲！”
“啊哈哈哈，反正我们已经被教宗大人抛弃了，只能背水一战。不过，林雨琦的死，不是你所希望的么？黑马门尼。”若望并没有靠近赵紫菱，或许他不希望自己也被吞噬掉。
“是的，但我想亲手了结她。”赵紫菱的双手握拳，低下头狠狠地说：“都是这个女人的诱惑，我的王元龙才会变得奇怪的！”
“林雨琦她是善良的！”我说。
“没有证据表明她是善良的吧，这个女人来自另一个世界，这点已经足以让我对她的动机产生怀疑了！她根本就是梵蒂冈的间谍！”赵紫菱背对着我，却吼着。果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接着她喃喃道：“可是王元龙却不听从我的劝告，反而越陷越深……”
“你错了……”
“不！我说的是事实！她有事情隐瞒着你，并且她可是本体啊！这个女人只需要杀死你，就可以夺取这个世界！”
赵紫菱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安，两行眼泪划过脸颊，她脚下的阴影如同波浪一般翻腾着。
“我信任她。以一个恋人的身份信任这个女孩，无论她暗中做了什么，我都无条件的信任对方。”我低下头，温柔地说道。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女孩高耸着肩膀，重复喊着同样的词汇。
“黑马门尼，用不着担心，很快你的敌人林雨琦就会俨然成为一具焦黑的尸体。来吧，加入我们骑士团，让我们一起对付白色圣殿！”
猛地，若望蹲在赵紫菱的面前，并向她伸出善意的右手。
“我愿意成为你的奴仆……黑马门尼！让我们一起去寻找贤者之石吧！”
“我不接受你的请求，虽然我和王元龙是敌对关系，但以我们之间的浓厚的感情基础不可能让我倒戈骑士团。”赵紫菱背过身，拉住我的手，向前走去。
“黑马门尼！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切！”
赵紫菱发出不削的声音，抛下空皮箱和一脸怒气的若望，淡然地牵着我的手走向中央广场。
“王元龙，林雨琦在你的心中，真地有那么重要么？”女孩问我。
“她为了拯救我，在无限轮回中重复了33次，前32次都没有成功召唤出Abraxas而使实验失败；但这次Abraxas被成功召唤了，它如同‘读者’看到了‘我们的世界’。所以在末日之前，我必定要保护她，甚至愿意牺牲这个世界来保护她。”
“但我也是为了拯救你啊！拯救你脱离林雨琦！”赵紫菱愤怒地喊道。
“你错了，你什么都不懂……”我坦言道。
“既然这样，我也就成全你们。”赵紫菱皱着眉头，放开牵着的手：“对不起，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女人。或许是出于黑马门尼对外来者的本能讨厌吧。”
“那么，你下一步决定做什么呢？”我问。
“……”
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悲哀的笑容，用力将我抱住。
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和林雨琦不同的是，她的身体不曾发出任何热量，就好像一尊蜡像一样。
“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愿意让你受到其他人的欺骗……讨厌看到王元龙痛苦的样子。来吧，我希望现在就吞噬你，这样的话，你也能从林雨琦的捆绑中解脱了。”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停挣扎，可赵紫菱的力气却比我想象地大得多，她依然抱着我，而她脚下的影子也蠢蠢欲动。
“来吧，回到我的子宫里去，那里有温暖的羊水，红色的海洋，你不会孤独……”
“你错了，我早已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自从有了你们，赵紫菱，林雨琦，赵德升，胖子，叶小染……你们的爱使我从内心的隔绝中解脱，我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和如何被爱。”
“……好，我就和你说真话，我想吃了你，每当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自己的吞噬本能欲望！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动物吧！被感性所控制，非理性的动物。你还记得上一个轮回中，奉贤乐园摩天轮里你的玩笑话么？！”我看不见赵紫菱的表情。
“那时候，我说了什么？”我问。
“关于男性是理性的人类，女性只是感性的动物。这种言论……现在的我，终于体验到了。原来，我不过是一个动物……丧失理性的本能性动物罢了。”
“不，你是人类！”我吼道。
“我不是人类，我是你们讨厌的黑马门尼，人类内心黑暗面的结合体，被理性所掩盖的，人类的杀戮本能、恐惧、自私、占有欲、痛苦的记忆……”她哭泣起来：“我也好想和你们一样啊，回到我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不存在记忆的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每当想到还有人肯帮助我恢复身体，我的心总是甜蜜无比！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林雨琦的骗局！都是为了恢复我的身体，然后直接杀死我的骗局！”
“原来，自私的不是黑马门尼，而是我们。都是我们的错。”我说。
“嗯，但我已经回不去了……杀了很多人，黑马门尼也吞噬了我的心灵……我已经不再纯洁……现在摆在我面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吞噬你，展开一个新的轮回，赶走林雨琦。或许这样大家才能幸福吧。”
“可我不愿意这样。”我坚决地说：“我会拯救你，并打倒黑马门尼。”
“异想天开……”
说罢，融合开始了，地面上的阴影吞噬了我的双脚，并用力将我的身体往下拉扯。
果然自我又要吞噬无意识。
又要开始一场新的轮回了么？
不，我和林雨琦承诺过，我将要带赵紫菱离开心理阴影，并除去他的负罪感。
因为，
光明之人身内存有光明，它能照亮全世界。它若不照耀，必是黑暗。
我将进入黑马门尼之中，并用光明照亮黑暗。不再被命运牵着走，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放弃挣扎，将手插入口袋尝试召唤安东尼娅，用1978年的资料干涉黑马门尼的吞噬，转换自我世界。
“来吧，黑马门尼，黑暗是战胜不了光明的！今天就由我来完成前人未完成的任务！”
“召唤，安东尼娅！”
现在是2012年12月26日，23点21分。
举起手中的Iphone，按下了拨号键，霎那间，手机的周围闪耀着蓝色的光芒。
“王元龙！你在做什么！快停下！”依然抱着我的赵紫菱朝我大喊。
“光明之人身内存有光明，它能照亮全世界！它若不照耀，必是黑暗！赵紫菱，我救定你了！”
“出来吧！索非亚！”
大地震动着，以我们两人为轴心朝四面裂开。
喷水池爆裂开来，如同洪水一般喷涌着，周围的学生惊慌不已，向远方逃去。
霎那间，一道如同闪电一般的光芒劈向我们，并将我们两人分开。
在闪电的落点，光芒中半蹲着一位身穿白色修女制服的西方少女，她的手中握着两把不合时宜的沙漠之鹰。
安东尼娅，我的使魔。
“伟大的伯多禄继承人、我们的教宗若望保禄一世、尊敬的卢恰尼总主教，使魔，安东尼娅，在此等候您的命令！”
赵紫菱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她向后退缩了几步，但捆绑我下半身的影子仍旧拉扯着我的身驱，已经有半个身体被地面的影子吸收了。
“安东尼娅，拉住我的手！我们要进入1978年的世界，干预保禄七世的加冕！挫败黑马门尼的阴谋！”
“是的，我的主人！”
安东尼娅跑向我，并拉住我的双手，与我一同被阴影所吞噬。
这次战斗不准失败只许成功，我们已经没有失败的资本了。
另一方面，林雨琦，暂时成为世界唯一本体的你，一定要帮我死守白色洋房！
耳边响起林雨琦的声音，果然是本体之间的共鸣。
“王元龙，我命令你……给我活着回来！”
简直是奇迹，我们两人居然可以隔空对话！
“嗯，我会成功完成任务，并带着赵紫菱回到本体世界！”
“祝你成功，我也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四周一片黑暗，我似乎在穿越一条漫长的隧道。
如同漆黑宇宙中的一颗被加速的粒子，不断向前行进。
唯一的参照物是前方的一个光点，这应该是出口，它渐渐变大。
而我的耳边只有林雨琦温柔的声音。
“王元龙，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这是应该的。因为我是伟大的存在主义哲学家，未来世界的统治者，Original Dragon Wang！The Cosmos is my
Noumenon！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啊哈哈哈哈哈！”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教宗卢恰尼。时刻要保持冷静，知道么。”林雨琦说，可我看不见她的脸。
“嗯，你也要保重身体，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来啊。”
“嘻嘻，你居然担心我。”她笑了。
“关心自己的女朋友天经地义。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我脸红。
“真是的，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什么傻话 ……”林雨琦扭扭捏捏地说。
“哈哈，加油！两线作战绝对要全胜，对了，你们时刻要小心空袭。”
“知道这件事，我自有防范对策。”林雨琦的语气再度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你希望完成你母亲的小说，你就可不能死在小说里。这种结局我宁可不要！”
“杀死黑马门尼，我就能够离开这篇小说了吧。”
“嗯，回到你被吞噬的原地点，但时间会随着在小说世界所经过的时间而发生变化，所以必须在几小时之内尽快完成任务。另外，救赎的约定，就由我来为你饯行。”林雨琦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一定要回来，知道么，答应我不能死，不能死！”
“呵呵，别担心啦，我会给你看到奇迹的！我保证！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即使黑马门尼再强大，他也是无意识的创造物。”
“光明之人身内存有光明，它能照亮全世界。若不照耀，必是黑暗。去吧，王元龙，让我见证奇迹！你一定能行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忘记我的身份了么，我的助手哟！”
一定是分别的原因，使我们俩人都显得很啰嗦。
“嗯，不过是舍不得你离开……”林雨琦发出抽泣的声音。
“没关系，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我说：“我保证！”
“……”她没有说话，却哭了起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隧道便到达了尽头。
（2）
小说世界。
时间是1978年10月12日，
阿尔比诺卢恰尼就职教宗若望保禄一世的第47天。
经过漫长的旅程，一线光明出现在前方。
修女安东尼娅驾驶的悍马防弹车驶出漆黑的地道。
秘密暗道的出口位于梵蒂冈圣伯多禄广场中央的方尖塔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个时候，全罗马城已经戒严三日。标明禁止通行的黄色长带撕满了罗马城的大街小巷。
除了安东尼娅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教宗在9月28日秘密离开梵蒂冈的14天后又再度回到位于罗马城中心的伯多禄圣殿。
将车停靠在圣殿大门附近，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教宗卫队的身影后，安东尼娅便踢开车门，一脚跨出了防弹车。
刚离开车厢，罗马特有的地中海剧烈的阳光照射得让女人难以睁开眼睛。
身穿黑色修道服的安东尼娅大口大口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将大量空气深深吸入肺中又用力吐出来。凉爽的海风吹拂着女人的脸，安东尼娅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她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中午十二点。她耸了耸肩膀，表情并不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同一个时间，防弹车的后门被轻轻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帅气的东方少年的脑袋。
看到黑发少年戴在头上的红色小帽，身着白色修女服的女人不禁恭谨地鞠了个躬。
当女人抬头，只见一个瘦高的身穿红色天鹅绒长袍的英俊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女人的脸色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为了不让少年发现自己的不敬，安东尼娅再一度将头低了下来，下颚直接顶到自己的脖子根部。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阻止伪教宗保禄七世的异变！”
安东尼娅的警告着，情况十分危急。
身穿长袍的少年一脸好奇地环视四周，他的胸口戴着‘那个女孩’送给自己的十字架。
“请告诉我，教宗若望保禄一世为何会被暗杀？”
“您调查出了梵蒂冈银行的洗钱案，而万民福音部部长（保禄七世）基欧梵尼则与黑手党有秘密联系，他为了获得教权暗中让这些黑手党员秘密加入了万民福音部，并组建了骑士团圣罚院。”
“保禄七世是倾向苏联**的吧。”少年问。
“嗯，将梵蒂冈银行的钱款通过秘密途径转移至苏联，资助他们制造尖端武器，而苏联也秘密协助基欧梵尼，支持他成为新一任罗马天主教教宗。”
“所以几个月前，来访罗马的东正教苏联列宁格勒牧首尼克蒂姆（Nikodim）宗主教会被暗杀，这也是与苏联秘密合作的黑手党所干的。”
“你说的没错。就让我们上去干掉那家伙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正当她说完，回过神来的之时，教宗已经离自己很远，孤单地站在大殿门前的长台阶前。
大理石台阶反射太阳光，发散出好看的银白色光芒。
这银白色的光闪耀夺目，遂将少年的全身包裹起来。
银白色的反射光和红色的天鹅绒底色交相辉映，戴着小帽的少年，拿着一把微型冲锋枪独自走上宽大的长台阶，作为背景的长台阶暗示了“长路漫漫，劈荆斩棘”的实际情况，又显现出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独特的神圣画面。这足以让教宗在安东尼娅的脑海里被误解为圣人。
望着日益远去的教宗，女人当即迈开步伐向前跑去。
“安东尼娅，杀死黑马门尼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赢。”
“保禄七世是黑马门尼么？”
“没错，是他的篡权，改变了这个历史，并毁掉了后来的世界，制造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我的名字是王元龙，来自未来的中国。”
“我的教宗！”
安东尼娅不禁向自称王元龙的少年鞠躬，并且从腰带里掏出两把沙漠之鹰大型手枪。
不过王元龙却走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抚摸起两把手枪。
“安东尼娅，林雨琦曾经告诉过我，在真正的历史里，沙漠之鹰不该出现在1978年，沙鹰的原型枪在1981年才问世，1982年公布，1983年发售。”
“林雨琦是谁？”
“你忘记了么，林雨琦，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女孩……”
少年说完，便抬头继续向台阶的顶端走去。
就此，他成功通过黑马门尼的吞噬穿越到白静涵的小说世界里去，拯救狂暴化的赵紫菱，并和她一起离开小说世界。
光明之人身内存有光明，它能照亮全世界。它若不照耀，必是黑暗。
就此，‘回归源头的普纽玛填坑作战’开始。
完成母亲没有写完的小说，并在内部毁灭黑马门尼。
纵使无法消除第三次世界大战对人类世界产生的伤害，无法改变既有的历史；但为了感化自己所爱的朋友的心灵，少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王元龙成长了，从懦弱变得坚强，从极端自私变得愿意牺牲。
现在，他试图克服自己内心的黑暗面Shadow，并学习真正去宽恕这个世界、以及抛弃自己的母亲。
他已经准备好了，让全人类，包括‘世界的读者’Abraxas，见证他的奇迹。
一个拯救世界的奇迹。
“我会给你看到奇迹的！我保证！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即使黑马门尼再强大，它也是无意识的创造物。”
*********
莫比斯环、
衔尾蛇。
科学与宗教的完美结合体。
永远无法脱离的无限轮回。
神秘的宇宙，它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Cosmos。
宇宙是一条蛇，一条咬着尾巴的蛇。
蛇的身上刻着希腊文
“hen to pan”
一，
就是一切。
（第二卷终章完）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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